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碧候村,位在宜蘭南澳鄉,南澳車站下車後,從一條群山環繞的道路一路直行,就能抵達這個美麗的部落,它有個很美的名字叫做「碧候」。十八歲我第一次走這條路,那時的我沒想到,這條漫漫長路一走就是兩年。

圖/作者提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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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Pyahaw! Lokah su!」是泰雅族語「碧候!你好!」的意思,這句族語是當地的小朋友第一次教會我的泰雅語。碧候,你好嗎?往後的日子,就算距離孩子們那麼遙遠,我還是會在心裡不斷地問。

碧候是我大學時參加社團,第一個服務的地方。在臺師大社區服務隊工作的期間,我到了碧候無數次,每一次會為孩子準備營隊課程,包含生命教育、視覺藝術、大地遊戲、音樂等內容,試著跟孩子建立更深的關係,留下一個又一個溫柔的、小小的故事,儘管當時不清楚,那些故事能為孩子的生命帶來什麼,但對我來說,那是一輩子珍藏的記憶。中學生借錢

記得,大一那年的冬令營,我擔任小隊輔,隊上有個小女孩非常的沉默,第一天幾乎沒有任何回應我的任何話。第二天時她坐到我旁邊,開始願意開口跟我講話,她說她昨天夢到我了,問我住在哪裡,會在這裡待多久。第三天的時候,她問「老師,我可不可以搬去跟你一起住?」後來才知道,由於父親再娶的關係,她被迫與原本的母親分開,而她並不喜歡爸爸口中所謂的「新媽媽」。我那時才了解,短短的幾天課程,也許為他們帶來的知識有限,我們相處的時間也有限,甚至我們這些小老師,教育方式還有技巧可能都還不熟練。但是,從那孩子純真的表情、眼神中散發的微微光亮,我知道她信任我們,有我們的陪伴讓她感到很幸福。第一次我這麼清楚地知道自己擁有讓別人幸褔的能力。我也不斷地在問自己,能夠多為孩子做些什麼嗎?其實,碧候並不如我一開始想像,相反的,那裡居民的連結非常深厚,那裡的國小硬體設備非常的齊全,那裡的生活水準不像城市般富足但也不虞匱乏,那裡的教育資源可說是完善的,國小內的籃球隊、兒童樂隊也獲獎無數,那裡非常多同年齡的孩子能夠一起玩耍,到處都能聽見孩子們的歡笑聲。那麼,偏鄉教育公教信貸 2018者能做的是什麼?後來我漸漸找到答案,原來,看見孩子的亮點並讓他們知道「有人看見他們的美好」就是我們能做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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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年半後,社區服務隊經過評估,決定轉換服務社區,轉向新北山佳社區繼續完成我們的理想。團隊下了這個決定後,其實心裡非常的不捨,跟碧候孩子們已經有了感情連結,每一次當離開碧候,回到台北時,孩子們總是會問「老師,你們下次什麼時候來?」我總是不敢輕易回答這個問題。更不確定的是:當我們離開後,能為孩子留下什麼?然而,生命之中緣分的安排非常巧妙,就當我以為無法再用小老師的身份,到碧候國小為孩子上課時,我報名了「教育部大專青年偏鄉藝術教育工作隊」今年夏天,從屏東一路往北,最後抵達宜蘭,服務學校包含碧候國小,而我被安排擔任碧候國小的主要教學老師。

帶著想念、期待、但又膽怯的心情,重新踏上產業道路,到了碧候。看見好多新面孔,時間流轉的速度和人事物的變化,讓我幾乎看不見以前社服隊駐足的痕跡。碧候宛如不是一年前我曾在那裡歷經快樂、挫折、幸福與難過的那個地方了。第一天早晨,上課前十分鐘,突然幾個熟識的孩子衝上來把我抱住,大聲的問我:「老師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來?其他人呢?為什麼你跟別人來?」那時候我其實說不出半句話,只能輕輕搖搖頭,過了不知道多久的停頓才說:「因為老師太想念你們了,所以我又來啦!」原來,孩子們還記得,那些暑假寒假我們一起度過的時光,而我知道時間帶走一些美好的事物,卻同時帶來孩子的成長。有些孩子長高了幾寸,甚至長到我的肩膀了!有些升上高年級的女孩子開始注意外表,還會問我她們是否變漂亮了。「漂亮呀!當然漂亮,我看過最漂亮的女生都在這裡了」她們大笑說我騙人,但我沒有告訴他們:千真萬確,我們曾在這邊一起上課,下課時一起在籃球場上鬥牛,晚上被老師們半哄半騙才肯回家的你們,都是最美的,因為我們一起經歷過的時光,讓我也能夠看見自己身上的一絲光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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偏鄉教育對我來說,不只是將知識或技能教授給學生,更需要拿出自己的真心與偏遠地區的孩子交流如何處理欠債,從亦師亦友的關係中,把生命美好的價值傳達給每一個孩子。他們有些來自美滿的家庭,就跟我一樣。有些來自破碎的家庭,但他並不會輕易說出口。無論在我們與孩子相遇時,他的生命經驗是美好或是晦暗,我願告訴每個孩子:「你很漂亮。」結束了在碧候的藝術課程,我也不太清楚下次來到碧候是什麼時候。只是想再一次問「Pyahaw! Lokah su ga? (碧候,你好嗎?)」願碧候的一切安好。那裡的記憶呀,就像遙遠的星辰,不管時間過了多久,抬頭時想起孩子們溫暖的笑臉,我仍覺得感動、溫暖,而唯美。




※本文為【我的偏鄉教育故事】徵文來稿,原標題【Pyahaw Lokah su】,感謝作者授權刊登。《青年公益推動者教育實作工具書》贈書提供/山村有教室

【徵文得獎名單】

首獎:蔡美芬/天使不慢飛 這些年我在偏鄉的療育路
貳獎:王如璇/擁抱教育 愛無限
參獎:邵鳳蘭/逃
佳作:鄧文奕/我的教師之路-在雲南的故事
佳作:張簡忠逸/海子怕海
佳作:徐士茹/願,用兩年的時間換些什麼
佳作:萬宗綸/偏鄉教育的異義
佳作:湯智達/遲來的抱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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